小城参军
今年的八一建军节,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八十周年的盛典。
在盛典来临之际,作为军人出身的天儒,感慨万千,我要把我的这段难忘的经历写出来,献给我的老部队、老战友、以及我那些牺牲的战友们。
我从小十几岁就离开家,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。虽然早已脱下军装,但我仍对部队有着深深的留恋,有着非比寻常的感情。
更加令我怀有深深不舍和眷恋的是,因为百万大裁军,我的老部队已从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原序列里消失了,缩编至某省军区——
每当战友们聚在一起,谈起老部队都唏嘘不已,泪湿眼眶。
我在部队的那些年,正是地方上文革如火如荼造反的年代、动乱的年代、是无法无天的年代、是不讲道理的年代、是大批老革命被打到的年代!
只有中国人民解放军没有卷入文革,没有造反, 但老人家指示,部队要派出军宣队,到地方参加“支左”。
从现在的角度看,那谁是右派呢?你支持一派,必然就要反对一派。你反对的那一派能服你吗?于是就会有斗争、就会有流血。当时的军代表从某种程度来讲是起了一些“推波助澜的作用”。
我由于在部队从事文化宣传和电影放映工作,而没有去“三支两军”,没去“支左”,为部队的“红海洋”倒是立下了“汗马功劳”,听去走访过老部队驻地的战友们讲,我当年写的那些最高指示、现在还能看到印迹,我在悬崖峭壁上写的“毛主席万岁”还赫然在目!
由于我是特征兵,也就是说有美术的一技之长,而没有上山下乡,被部队直接招收入伍。在当时,我是我们那里广大应届上山下乡知识青年眼中人人羡慕的骄子。
文革中,我由于父亲被打倒靠边站而心灰意冷,乐得逍遥,每日苦练书法,学习美术,并能画些宣传画,这反倒成全了我。(这段经历,我在博客中写的《献给我的父亲》,有过描述。)
在东北某个小县城的第二中学,几乎学校的“红画”全部由我来完成。为此,我又“重新工作”,并进入校革委会,在当时的“三结合”学校革命委员会里,有“军宣队”成员,还有“工宣队”成员,我是唯一的学生代表。
疯狂的一九六七年!也是中国建国后唯一没有征兵的一年。
到了一九六八年的秋天。
松嫩平原,大地草渐变黄,没了绿色,杨树已秃,满地落叶,松树的绿也变成了墨绿。
在毛泽东思想的光辉照耀下,农民在喜悦的收获,革命群众在兴高采烈的跳“忠”字舞。
转眼就下起了第一场雪。
造反了,哪还有课上,但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二的人还没有解放,台湾人民还在受苦受难,“走资派”还在走。所以,红卫兵们也都有了“神圣的使命”。有很多红卫兵被派到一些重要的地方,如看护“五七干校”的“走资派”们、“臭老九”们。
当然,照样天天读、照样早请示晚汇报,吃饭前必须要唱老人家的语录歌曲。
由于有人不断的“解放”,致使其它的人似乎看到了希望,“斗私批修”似乎更“彻底”,放羊鞭“似乎”挥的更勤。
全国上下都在迎接党的“九大”即将胜利召开,也都知道那姓王的接班人恁年轻。
在第二中学,我所不知道的是,某部队的招兵军官正在悄悄的考察我。
后来我到了部队以后才知道,部队需要招收一批特长兵。当然政审是相当严格的,好在我根红苗正,父亲又恰恰重新“解放”,我又是当时优秀的学生代表。
天时、地利、人和,天儒顺利的参了军,穿上了绿军装,学校召开了上千人的欢送大会,敲锣打鼓把我披红戴花的送到武装部。
不知上天有什么别的原因,就在我被有组织的同学们送到武装部的路上,天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,大片大片的雪花,让所有的人都变成了白色的雪人,只有我的绿军装和胸前的大红花,在漫天大雪中分外显眼。
在武装部的院子里,新兵们虽显稚嫰,新奇、还不完全像个军人,但一个个周身热血,如初生牛犊,精神抖擞的整齐列队。
一个军官,面色严肃,手拿着一份名单,站立队前,先用眼神巡视了一遍新兵队伍,然后大声说道:“谁是天儒?出列!”我不知怎么有点慌,用不太标准的步子迈前一步,这位军官看了我一眼:“天儒,你马上到办公室去一下。”这下我更慌了,不知什么原因,这么多新兵怎么单单叫到我?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,被一位老兵引领到办公室——
(未完待续)